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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篇 茫茫的中华大地,孕育着多少伟大的奇迹。在古老的中新世,地球上生命的进化刚刚迈开脚步走向繁荣的时候,空中有了鸟的飞翔,海里的鲸、海豹、海藻已经形成并开始扩张。这时,我国的南方,一件自然而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一株植物在狂风暴雨中被折断了,它的枝叶落在一块被雨水冲淤的平展展的泥沙上,平展展的叶片镶嵌在平展展的沙地上,在地上留下一个十分清晰的印迹。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一场自然的变故覆盖了这个印迹,并且把这个印迹覆盖得严严实实。一切都看不见了,没有什么能见证这个大自然发生的故事。 这是发生在距今两千多万年以前的事。 时间走在了一九七七年,时任中国科学院南京地质古生物研究所郭双兴研究员带着他的团队进行科学考察,在广西壮族自治区的田东县的达康地区,郭双兴的地质锤敲开了两千多万年前的那个被覆盖了的印迹,那个印记仍十分清晰。后经辨别,那就是猕猴桃的叶片化石。 两千多年前的猕猴桃叶片化石 郭永社 摄 感谢大自然慷慨的馈赠,它用化石把猕猴桃的生命进程定格在他的怀抱里。 这是迄今为止发现最早的地球上有猕猴桃的证据,时间距今约2600万年—2000万年。它的出现,证明了猕猴桃是裸子植物后出现比较早的有鲜花的被子植物。由此说明猕猴桃是地球上出现比较古老的植物之一。 数千万年来,猕猴桃在自然界一直是自我繁衍、自生自灭的状态。它在自然界成为生物链中的一环,装扮着地球从荒凉到繁荣的进程。 何曾几时,在地球的东方,一个大唐盛世崛起了。以李白、杜甫、白居易等为代表的唐代诗词成了迄今为止的一个文学高峰。在这些唐代的歌者里面,进士岑参在一次巡游中无意中把猕猴桃写进他的诗中,使今天的人们因猕猴桃把他连同这首诗定格在唐代的辉煌里。天宝十年,他在外地做官回到长安,和李白、杜甫、高适等同游,深感民间有许多可歌的事情,所以,他一方面勤于王事,一方面寻访奇人异事。 一天,他听人说在太白东溪这个地方,有一个姓张的老人已经一百岁了,就在一个深秋的雨后前去拜访。入山的道路是艰难的,沿着一条曲折的溪流,他终于找到张老翁的院子。走进院子,院子的一角有一架猕猴桃,毛茸茸的果实还挂在树上。和老人探索长寿的秘诀时,老人很谦逊地说道长寿没有什么秘诀,唯经常劳动而已。吃饭的时候,主人用新米做饭,从酒瓮中舀出新酿的酒请客人喝。岑参似乎悟到长寿的根本,欣然提笔写下了这首《太白东溪张老舍即事.寄舍弟侄等》。 渭上秋雨过,北风何骚骚。 天晴诸山出,太白峰最高。 主人东溪老,两耳生长毫。 远近知百岁,子孙皆二毛。 中庭井栏上,一架猕猴桃。 石泉饭香梗,酒瓮开新槽。 爱兹田中趣,始悟世上劳。 我行有胜事,书此寄尔曹。 在浩如烟海的各种典籍中,独有这一首诗明确地记载了猕猴桃从野生到人工栽培的过程。因为主人绝不会因这儿长了一棵猕猴桃而把房子建在这儿。更何况猕猴桃的大小、位置和建房的地方也不会这样默契和巧合。在山里,野生猕猴桃比比皆是,移栽是件很容易的事。但因为这首诗,猕猴桃再也不是野生的自生自灭状态,它可以人工栽培了。 这是一首划时代的诗歌,一个猕猴桃发展史上的铁证! 那么,这件事究竟发生在如今的什么地方呢?太白的东溪如今又在哪里? 首先,百岁老人住在太白山东边的溪水旁,在相当长一段时期内,太白主峰都在周至县境内。从“渭上秋雨过”这一句诗中,岑参很可能是从渭河而来,他来的时候正值秋雨刚过、秋高气爽之时,站在山外,太白顶峰显得高大而清晰——这在今天的视觉上仍是这样。太白山的东边是周至、户县,但站在户县地面上的看太白主峰,能看到的区域极其有限,更何况古代就有“从周至到户县,七十二道脚不干”的说法,所以,如果用太白东溪的地标去说户县,显然有点牵强附会了。而眉县在太白主峰的西面,自然不能算是东溪了。因此,这首诗记述的东溪只能是周至县了。 这是周至人的骄傲,是周至人在唐代就开始把猕猴桃引种栽培了。 猕猴桃在二十世纪之前除了民间有零星的庭院栽培外,还基本上处于自生自灭的野生状态。它是动物特别是猕猴喜食的水果之一,偶尔有山民采回家食用或入药。正如一项伟大的事业必然会发生一样,猕猴桃的栽培食用在一九零三年被一个新西兰的女子实现了。这个女子叫伊莎贝尔,是一名教师。这年暑假,伊莎贝尔来到中国看望在中国传教、教书的姐姐凯蒂。在中国的一切对伊莎贝尔来说都是新奇的,其中对长长的藤子上结的毛茸茸果实的猕猴桃尤感兴趣。她看到中国人对猕猴桃的态度令她有点难以理解:能吃却不吃,能栽却不栽。她品尝之后,酸酸的、甜甜的,很符合新西兰国家的口感。于是详尽了解猕猴桃的特点之后,把她猕猴桃的种子带回了新西兰。值得注意的是,她带去的不是猕猴桃的枝叶,而是猕猴桃的种子。因为新西兰国家没有野生的猕猴桃,如果她把枝叶带回,根本找不到可以嫁接的砧木。如果把猕猴桃连同根一起带回移栽,又不能保证成活。所以,只能带回种子。正因为如此,新西兰国家的猕猴桃只能从杂交育种中产生新的植株或品种,因此,每一个品种它都能原始溯源,对该品种的祖代、父母代的来龙去脉说的清清楚楚——这对品种的抗性和丰产性等就有着深远的意义。而我国是从野生选育中获得品种,因此,很多比如抗性等方面的问题只能从栽培实践中去了解了。伊莎贝尔把种子带回后播种,这些种子种出来的植株于一九一零年挂果,立即,果实美味征服了新西兰。一九二零年,新西兰人就从这些实生苗中筛选优化出“海沃德”品种,并逐年扩大种植规模。 感谢新西兰人,彻底结束了猕猴桃的自生自灭时代,使猕猴桃进入规模化栽植和生产。 在猕猴桃是什么人、什么时间、从什么地方把中国的猕猴桃引入新西兰,中国的文献有不同的记载,但伊莎贝尔引进的说法最为具体。从一九零三年到现在仅仅有百余年时间,新西兰应该有准确的记述。 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新西兰开始向其他国家销售猕猴桃,德国、法国、日本、智利等国家也开始栽培。但我国因为种种原因,猕猴桃还是基本上处于自生自灭状态。 国外猕猴桃产业的发展逐渐引起中国科学家的关注和重视。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开始,这些科学家就呼吁中国发展猕猴桃,特别是中国作为猕猴桃原生国而让别的没有猕猴桃的国家换取大量外汇,让这些科学家有一种强烈的紧迫感。这时,国外的猕猴桃实体已经通过民间组织到中国进行猕猴桃方面的诸多交流。一九七七年,日本人来周至收购和考察野生猕猴桃,并带来了他们从新西兰引进的“海沃德”品种。“海沃德”从此在周至栽植。当时,由于没有架材,“海沃德”就种在有树林的地方,利用树干当架材生长。司竹乡的金观村,在沿黑河有一片滩地,上面长着片槐树林,槐树林里就栽了几株“海沃德”猕猴桃。除此以外,楼观镇的周一村、集贤镇的赵代村都有栽植。在一九七九年,西北农学院园艺系的老师了解了这方面的情况,专程来周至找到本学院的毕业生——时任周至县园艺蚕桑站干部的尚修安,尚修安引着老师一个一个村的跑,他们见到的是几株搭在槐树上的猕猴桃。由于没有人管理,加之树尚年幼,只摘了零星几个大小不一的果实。 这是周至县的专业人员与高等院校的第一次因猕猴桃的一次接触。 周至人在自己国家规划下第一次进入猕猴桃的研究和栽培是在一九七八年。一九七八年,我国农业部在国内专家的建议下,第一次召开猕猴桃科研协作会议,正式把猕猴桃列入国家农业发展计划。并启动了全国范围内的猕猴桃种质资源调查和新品种选育工作。陕西省负责“秦巴山区猕猴桃资源普查及利用研究”课题。在陕西省果树研究所的安排下,周至开始了猕猴桃资源普查工作。经过七八、七九两年的普查,周至的二千二百多平方公里的山区的猕猴桃野生资源基本摸清。从数量上看,野生猕猴桃约有一百万架,年产量达一百五十万斤。从种类上,有中华、美味、葛枣、黑蕊、四萼等5种猕猴桃,另外还有两个变种。其中美味猕猴桃分布最为广泛,在生产上利用最广。在分布上,周至山区均有分布,由浅山到深山,分别是美味、葛枣,然后是其他种类。 原陕西省农业局关于“”猕猴桃品种资源普查征集“”的文件 郭永社 摄 一九八零年,普查工作仍在继续。直至一九八一年,省上召开会议安排总结猕猴桃的普查工作,对过去两年的成绩予以肯定,并对今后的工作指明方向。 周至的猕猴桃普查工作走在全省的前列,周至县园艺蚕桑站受到了上级的表彰。 原陕西省农业局发给周至县园艺蚕桑站的奖状 郭永社 摄 在周至取得这些成绩的同时,我们不应忽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郑州果树研究所的崔治学研究员。在中国研究猕猴桃还是空白的时候,崔治学是中国学者为猕猴桃研究鼓与呼的第一人。他多次去国外,看到国外猕猴桃事业的日益发展,后来又看到国外猕猴桃流入中国市场,心里很是着急。他向我国农业部门多次建议研究和发展猕猴桃,得到农业部的重视。在中国对猕猴桃一无所知的时候,他积极学习和吸收有关猕猴桃的各种知识,亲赴全国各地指导猕猴桃普查和新品种的选育工作,成为当时我国顶级的猕猴桃专家。他多次来陕西指导猕猴桃工作。 图为崔治学研究员(右四)和科研人员评比猕猴桃优良单株 郭永社摄 一九八零年以前的普查是分布、种类、数量方面的普查。 一九八零年和一九八一年,是周至为选育新品种所做的第一轮野生资源普查。此次普查是省果树研究所牵头,周至县园艺蚕桑站完成的。园艺站当时分果树、蚕桑、蔬菜三个组,普查工作由果树组承担。果树组组长是张清明,负责业内工作,也是猕猴桃新品种选育项目的主要负责人。组员有尚修安、王尚峰、崔立宪。由于人员少,园艺站又从全县范围内抽调了十二名农民果树技术员,这些人内有马生华、纪克亮等。他们和尚修安等三个年轻人,组成了三个普查组,每组五人进行普查。普查的第一阶段是发动群动进行宣传。沿山口张贴普查内容,对群众报来的单株入选后即奖励每株一百元现金。此举声势浩大。要知道一九八零年的一百元在今天可不是小数字,那时一个生产队的劳动日才值几毛钱。群众热情很是高涨。每天纷纷上山采猕猴桃,拿来给普查组审看。普查的第二个阶段是一旦选中,群众就引着普查组去山上对照采摘的母株,普查组登记记录,编号入档。当时三个普查组都有分工:尚修安在田峪沟,王尚峰在㠇峪沟,崔立宪在黑水峪。他们驻扎在峪口,每收集一个选中的单株就上山考察,经过二十多天的辛勤工作,共收集了二十多个优良单株。 普查人员上山普查野生猕猴桃品种资源,图一为组长尚修安 郭永社 摄 这次普查有一个明显的特征是田峪和黑水峪明显野生猕猴桃较少,究其原因是“***”结束不久,“**”中乱砍乱伐使山里的植物很是稀少,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光岭秃山头”的景象。㠇峪沟因为部队的封锁,才得到保护。后来,这个沟使我们选育出至今还挺立市场的“秦美”品种。 这是周至县的第一轮普查。 第二轮的野生普查是在近二十年后的一九九八年和一九九九年。此轮普查仍是以选育新品种为目标,以品种的更新换代为目的普查的。当时的农技中心主任尚修安为代表,建立了以农技中心各站所人员共二十人为主的普查队伍,以骆峪、辛口、黄池、㠇峪、赤峪、大曲为范围进行普查。这次普查的结果使我们选育出最具市场活力的优良品种“翠香”。 当时采集的编号“西猕九号”的猕猴桃优良单株,后来定名为“翠香”品种。 “翠香”(西猕九号)猕猴桃优株 郭永社 摄 为了把采集的猕猴桃优良单株培育观察,掌握其生长习性,进而摸清该单株的丰产性和抗逆性,通过数年的观察和原始记录,看有无鉴定品种必要性。园艺站必须开辟试验场所。经过反复考察,最后在司竹乡金官寨村的黑河滩地征了荒地。经过改造,在此地建立了“陕西省中华猕猴桃周至试验站”,张清明任站长。为开展工作,园艺站又给试验站抽调了两名正式职工,他们是郭爱萍、祁忠勋。一九八零年,这二十多个优良单株在试验站嫁接并定植在这块以后是中国猕猴桃腾飞的土壤里,中国猕猴桃的规模栽培从这里开始启航了!(未完待续) 来源:为天下周至人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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