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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点悲的 三个红毛丹
2005 10 27 我不知道红毛丹在产地叫做什么,也许还是叫红毛丹吧。它有点像荔枝,但味道没有荔枝那么好,更重要的是它有一根刺,严重的影响享受它的心情。然而在九十年代的内地城市,红毛丹也曾经是一种奢侈的水果。 我在家乡的那个小镇初次见到红毛丹的时候,大概是在九四年。它放在小镇上惟一的水果店里面,外面的包装象征着它的身份和地位。价格更是让人咂舌,竟然要五十块钱一斤。然而很多事情就是这样,越得不到的东西,你就越想要。红毛丹的话题被讨论了整整一个星期,从工厂到学校,从大人到小孩,每个人都在议论这种新奇的水果,议论它的价格,还有它的味道如何。 这一天我的同桌神神秘秘的告诉我:“我吃了红毛丹了!”她是一个圆脸的小姑娘,跟我一样是工人子弟,不过她父亲好歹是个小官。她神秘的说:“好好吃呀!”同时做着夸张的表情。 同学们一下围上来,像今天追超女一样询问她的吃后感。她说,因为价钱太贵了,所以她家只买了三个。她,爸爸和妈妈,每人一个。不过很可惜,她爸爸的那一个坏掉了,所以没有吃上。 当时的我心里略略有些难受。九四年已经是一个开放的年代,镇上的官员们早已开着小车去城里的酒楼觥筹交错,而朴实的工人家庭却吃不上这样一种现在看起来很普通的水果。但是在如此的条件下,工人们的家庭却依然保持着这样朴素又相爱的本色。我的爸爸从来也是这样,做着最苦最累的活儿,回到家却心甘情愿吃剩饭剩菜,而把新鲜的留给我和妈妈吃。直到现在爸爸也还是这样一个习惯,现炒的菜他很少动筷子,而热过几次的他却做出很喜欢吃的样子。 当天放学回家,我看到我家的餐桌上摆着两个圆圆的红毛丹。那种跟商店里面摆的是一模一样的,红红的,香香的红毛丹。爸爸挠了挠头,仿佛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下班回家顺路买了三个。咱们就尝尝鲜,中不?” 我说:“爸,你的那个呢?”桌子上,分明只摆着两个。 爸爸又挠了挠头:“我的那个坏掉了。咳咳,商家太黑心了。” * * * * * 多年以后,我才明白那三个红毛丹里面,那沉甸甸的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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