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并快乐着--老姚水果店进货全程大曝光

卞传云/文

6月8日我给老姚说我要写篇调查报告，想跟踪观察他进货全过程，老姚说只能等到11号才行，周末他要休息，他让我周一7：00在水果店门口等他，如果7：00我没去他就不等我了。得到老姚的允诺我很高兴，回来后我就把调查帖子发在了论坛，希望大家能提些关心的问题，这样我调查时会有所针对，当时的帖子请参考：

　　

定于6月11日全程跟踪老姚水果店进货流程，大家有何想知道的问题请跟帖提问

　　

http://bbs.fruit8.com/viewthread.php?tid=11838

　　

lanou  mm怕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决定和我一同前往，她自荐做这次行动的摄像人。

　　

6月10日晚上我把问题抄了下来，把自行车检查了一遍，借了同学的相机，还有最重要的是把表定在了6：00，这样我就不会睡过头了。

　　

早晨6点铃声准时响了，虽然很困，但是为了完成任务还是早早的起了，简单的洗刷了一下，6：20分正式到达水果店，原以为老姚会到7：00出发的，这样我们还有近40分钟的时间吃早饭，一看人家老姚什么都收拾好了，正准备骑车出发呢，看来早饭吃不了了，但还是很庆幸提前过来，不然就错过了。

　　

我背着包，拿着相机，骑车和老姚一起走，lanou直接坐公交车到达明光寺水果批发市场等我们。6点25我们出发了。。。。。。。。。。。

　　

路上我和老姚聊了很多，有很多让我意想不到的事令我目惊口呆，一个卑微的水果商的故事原来这样富有传奇色彩，让我不得不拿出很大的篇幅来讲讲这个主人公的传奇。

　　

老姚这个人：

　　

老姚是北京土著人，今年53岁了，差不多有1米8的个头，虽然有点瘦，但看起来满干练的，老姚说经营这个水果店有十几年的历史了，开始上班的时候是利用周末兼职卖水果，后来下岗了就专职做起来水果店，专职的时间也有6年了，一直都在这个小区没动过。

　　

老姚很不喜欢这个行当，他说没前途，混口饭吃没问题，但很难发展，自己开店卖水果完全是迫不得已，他很羡慕上班的人，现在工资待遇也高了，关键是做的那些事很有意义，有发展前途，不像他上班的时候，那时上班的人很可怜，工资很低，每天无所事事，浪费青春，那个时候个体老板都很容易赚大钱，很多人都下海了，他说他们单位开始去了100个大学生，最后就只剩下几个了，那个制度抹煞人性，每天只是做在办公室里，什么事也没有，他们希望单位能够把每天的工作量分好，大家干完可以出去干其他的就好了，他说那个时候要是给别人焊铁门也会赚死的，可单位就是要把人拴在一个地方还没有活就是要把人拴死。现在天翻地覆了，工资待遇都长了，很多项目都是承包的，这样大家都很积极的干活，还能赚到很多钱，相反现在个体越来越不好干了，钱越来越难赚。

　　

老姚是大学生

　　

老姚问我现在做什么的，我说我还在学校读书，正在读研，老姚有点羡慕的样子，说研究生好啊，毕业了能干大事，说着说着，他说自己也是大学生，83年毕业的，在清华分校读的，当我听到这些话时我震惊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在外人眼里很卑微的水果店老板还会有着这样一个传奇。老姚给我讲了很多他那个时代的故事，听着听着我肃然起敬，在我眼里他已经不仅仅是一个陌生的水果店老板，更像一个朋友在和我谈心，我们交换了很多看法，很多观点都还很一致，我又交了一个好朋友。

　　

质量很重要

　　

在谈到水果生意的时候，老姚一直强调质量的重要性，他说如果他是家乐福水果超市的老板，他会整天到地头去控制水果的质量，把质量最好的水果给客户，只有质量好才能做成大生意，坑蒙拐骗不长久。老姚还给我举了他的一辆外国一个自行车的例子，他说那辆车质量真是好，用的料都是最好的，做工也是最好的，价格比国内产的贵好几倍，当时这个车国内没有卖的，一个朋友从国外带来的，现在都还很好骑，老姚说说这些的时候眼里放着光芒。

　　

市场经济下对分散的农户来说不利

　　

我们聊起了新奇士，我给他讲了新奇士的故事，他很赞扬美国人，老姚的观点让我很吃惊，他说人种还是有差别的，美国人欧洲人最聪明，他们看起来很傻，但是有大聪明，不像中国人似的，都是小聪明，还自以为自己很聪明，最后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很赞同西方的很多制度，认为那时一种文明，他说每个人都有恶的一面，只有用好的制度设计来把人的恶控制住，谈着谈着我们还谈起来一些敏感的话题，这些东西不适合在这里谈就不告诉大家了。

　　

老姚说市场经济下自由竞争会让很多小农户处于不利地位，他们争相压价，最后吃亏的都是农户，他希望政府能够帮忙解决这样的问题，当我提到由私人成立的协会可以起到一定作用时，也许是老姚并没弄懂我的意思，他坚决地否定了，他说这会带来政治上的不稳定，这些都应该由政府来做。

　　

当我们在探讨这些问题的时候，你很难把老姚想象成传统水果店老板的样子，我觉得自己在和一位知识渊博的老者交流。水果好像和这毫无干系。。。。。。。。

　　

老姚说他还想去读书

　　

老姚说他要是发点小财了，弄点钱能够养老了就不干这生意了，他说是不是现在读大学没有年龄限制了，我说是阿，他说他很希望自己再去读书，他喜欢工科，他原来的专业是机械设计，将来有条件专门去研究学问，这才是正真有意义的事！

　　

我又一次目惊口呆了，一个50多岁的老人，一个曾经的大学生，一个每天都要5点起床蹬车到批发市场进货晚上7点才收摊回家的水果店的主人，他有个梦想，挣足安度晚年的钱，找个安静的地方研究学问。

　　

路上聊天结语

　　

上面的话都是我和老姚在路上交流过的，包括去市场的路上和回来的路上，不保证每句话都是原话，我只是用我的语言传达了我们交流的内容，我保证思想没变，可能由于记忆问题，有些缺陷，但这些也是我也把握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