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物语之三

巴巴果

苹果

自从一年前写了一篇《做一个像苹果一样的女人》的文章之后，所有的朋友见了我，说的都是同一句话：“今天，你吃苹果了吗？”
不记得在哪里看过一篇文章，女主人公喜欢把新鲜的苹果放置一段时间再吃，苹果失水之后糖分更集中了，吃起来就更甜。
我也有同样的习惯，不是因为喜欢苹果里的糖分，而是，那样的一个苹果，令我想起一个迟暮的美人，。可是，她却有丰富的内涵，容颜消逝是必然，内在的，却保留了下来，经过岁月的洗涤，愈显优雅。
苹果这种水果，会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陈丹燕笔下的那位上海女人——露西，失水的苹果是老年的露西，庄重而不失典雅。
曾经见过朋友做苹果蛋糕，烘出来的苹果黄灿灿的，清香诱人。
我想，没有一种水果可以像苹果一样，在任何时候、任何状态下就保持着一惯的优雅，这是我爱它最主要的原因。


蕃石榴

一个很奇怪的名字。有些地方叫它“青石榴”。无论如何改，都逃脱不了“石榴”的影子，就像杨千桦无论如何努力，也逃不脱郑秀文的影子。
其实，它除了外型像石榴，其它的，完全是独立的自己。我爱它，胜过爱那沽名钓誉的石榴。
潮汕的特产，一种有着特殊香味的水果，在潮汕，它有一个在民间流传的名字：木子。
我更偏爱这样一个平和的名字，起码，做的是它自己。

每隔一段时间，我会换一种水果吃，我承认，除了爱情，其它的，我并不专一。
在超市中闲逛，看见它在一排一排姹紫嫣红的水果中默不作声，心中顿起怜意。于是抛开其它的，单捡了四个去付钱。
两元五一斤，四个，也不过四元多的价钱。
爱连皮吃水果，不是因为懒，而是偏爱水果表皮的脆嫩。洗干净一个，轻轻咬下去，甜的是肉质，涩的是表皮，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清香，不同于榴莲的刺烈，只是在甜中加入叶子的味道。
雪白的肉质中间，夹着米色的小籽，咀嚼之中不经意就已咽下，顺理成章，它不觉得有何不妥，我亦如此。
不知不觉，一整个已入肚，唇齿之间留在淡淡的香味，在一个小时之后仍然可以嗅到空气中它的味道。
于是，想到一个词：暗香。


桔（橘）子

桔和橘有何不同，我至今没弄明白。大概前者略小，后者略大吧？但大多数时候，似乎两个字是通用的。
小时候，屋外便是漫山的桔树，看着小小的桔树慢慢长叶、开花、结出小小的青涩的果实，再慢慢成熟，整个过程，细腻无声，唯有浅淡清香弥漫心田。
记忆中的桔子，总是细致温婉，薄薄的表皮微微泛着诱人光泽，皮下的桔肉，饱满多汁，甜中微酸，欲罢不能。
桔子在绿色时采摘下来，盖上松树枝，放在屋内贮藏，到了冬天，便微微红润，一季的松针轻盖，使它更显温婉本色。
过年时，桔是必不可少的，怀中只需揣两只桔子，便可走街串巷。从一家出来，送去的是随身带来的两只桔子，换回的，是主人家精心挑选的另两只，一家一家，桔子不断变换，怀中却始终桔香一片。
后来，离开了桔乡，在异地他乡，依然爱吃桔。偶尔会遇到来自家乡的桔子，一两片残叶，已经干枯，在异乡苍白萧索的阳光中微微瑟缩。桔皮经过一路颠簸，已不复柔软，竟已变得僵硬；而桔肉，水分消失六七，咬在嘴里，味同嚼蜡，或如棉花。
想起那句话：橘逾淮为枳。
橘是性情刚烈的水果，不曲意逢迎，宁愿粗糙暗淡无关，也要保持对家乡的一片热忱。


草莓

草莓在我所在的城市，是尊贵的公主。
市场上难得一见，超市中意外相逢，是在精致的包装盒里，几颗草莓安然躺于格子间中，有些傲慢，有些矜持，可是，乏人问津。
第一次知道草莓这种水果，是年少时在饶雪漫的一篇小说中。
正在向高考冲刺的一名男儿患了晚期癌症，临终前想吃一颗草莓，至爱的同学扔下几天后的高考，在那个都市中四处奔走，寻找一颗草莓。
最后一颗草莓带着冰箱中凛冽的水气，送到他的嘴边，奔放、跳跃的红此时也安静下来，沉郁、静美，仿佛深知自己的使命。
那一颗小小的果实了却了一个生命在这个世上最后的心愿，他们的灵魂因此重叠，到达天堂。

都说每一颗草莓都曾经是一朵花。
花是如此娇嫩，要多大的勇气，才肯放弃所有的娇媚，用一瓣瓣老去的容颜换取不可预知的未来？
花瓣在清晨的露水中一片片枯萎，平静，但触目惊心。
花季的逝去，果季随之来临。痛苦的挣扎终究换来奇异的完美。
生命的本质在那一瞬间清晰无比，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疼痛，因此有了价值。

[ 本帖最后由 呆鹰 于 2007-9-9 16:37 编辑 ]

爱榴莲

:'(

shaili

好凄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