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风物:莎车人的巴旦木情结
2011-09-05 来源:乌鲁木齐在线
裹着绿绒壳的双果(巴旦木的一个品种)。 采摘节上最大的巴旦木和最小的巴旦木。 曾经,我一直猜想,巴旦木是长在树上,还是像豆角那样攀藤吊果儿? 莎车县巴旦木采摘节选在广种巴旦木的阿热勒乡,我第一次走进了巴旦木园,这才知道巴旦木树比我想象的高大,树冠最高有四五米,叶片细长似桃树,初熟的巴旦木裹着核桃般的绿绒壳,成熟的还裂开了嘴,露出黄嫩的果壳,只要轻轻一捏,新鲜的果仁便可入口了。 这个时节,当地人很喜欢吃鲜果,而不是干果。在莎车,巴旦木有很多吃法,既可熬粥,也能去除嫩膜入菜,鲜嫩滋补。当地人还用巴旦木泡酒、熬酱,而巴旦木花蜜的滋味也不一般。 节日上,各乡镇的老乡们都赶来了,展示着自家的巴旦木。展示台前,我数了一下,品种竟有12种之多。那壳子薄的如纸一捏就碎,厚的需用核桃夹子;最小的连壳才如花生米般,最大的有鸽子蛋大小,最重的一颗就有89克,是最小的10倍;有的打开壳是双胞胎仁,有的是一对对儿结伴生在枝头,似冲天羊角;壳最薄的纸皮巴旦木,7月下旬就成熟,而厚壳的石头巴旦木最晚成熟,待到8月底9月初才成熟;溜圆的、狭长的、椭扁的,各种形状的巴旦木令人眼花。 在现场的塔尕尔其乡林业站站长吐尔逊﹒买买提介绍,众多巴旦木中,有6种是新疆土品种,叫“矮丰”、“纸皮”、“石头”、“双果”等,口感细腻,但是产量低。而其余6种是从美国引进的,有“浓帕烈”、“布特”、“汤姆逊”这样的洋名,洋品种产量高、仁满。本土的纸皮巴旦木最受欢迎,壳薄易食用,它也是最早熟的,7月下旬就上市了。 我提出了问题,干果总是容易生虫,该如何储存呢?来自佰什坎特镇的亚森江说,这很简单,巴旦木要装在布袋子里,放在阴凉干燥处,两年也不会生虫。佰什坎特镇是莎车县人口最多的镇,亚森江家种了5亩巴旦木,每亩可产40至100公斤。 谈起对巴旦木的认识,亚森江如数家珍。巴旦木原产于中亚,适生区域是中亚地区各国和地中海沿岸国家,是一种经济价值很高的木本油料树,也是营养丰富的干果树,属世界性三大干果之一。莎车县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西南部,昆仑山脉北麓,地处叶尔羌河中上游,属暖温带大陆性气候,气候干燥,日照长,全年降雨量低,蒸发量高,平均无霜期达177天,十分适宜种植巴旦木,素有“中国巴旦木之乡”的美誉。 巴旦木仁除含有大量植物脂肪外,还含有丰富的蛋白质、糖、维生素及多种人体必需的微量元素、矿质元素。巴旦木作为滋补品,在新疆维吾尔民族医药方面受到广泛采用。 亚森江说,巴旦木被维吾尔族人作为传统的营养滋补品,常用它招待贵宾,馈赠亲友。莎车县著名的维吾尔医专家,所开药方中,超过半数含有巴旦木。巴旦木有润肺、止咳、化痰、下气、滋阴、补阳作用。 我查阅资料发现,作为入药之用,明代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也有“巴旦木出回回旧地,今关西诸土亦有,树如杏而叶差小,实亦尖小而肉薄,其核如梅核,壳薄而仁甘美,点茶食之,味如榛子,西人以充方物”之说。 莎车人谁也说不上当地栽种巴旦木的历史,只知道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圣果”,房前屋后果园里都种植着巴旦木。人们喜欢把巴旦木图案绣在衣帽上,雕刻在建筑物上或工艺品上,作为美丽和吉祥的象征。 走在街头,我发现莎车人对巴旦木的喜爱已融入了生活。那维吾尔族男子常戴的花帽“朵帕”,在莎车变得“单调”了,这里不似别处维吾尔族男子朵帕款式多,这里无论长幼都爱戴黑底白花的巴旦木朵帕。图案主题是巴旦木果实的样子,周边还有抽象的花蕊与叶片。 莎车镇有很多生产这种巴旦木朵帕的作坊和小厂。据一朵帕厂的工作人员吾买尔江介绍,黑底白花巴旦木朵帕是莎车最具特色的传统花帽,新疆其他地方的花帽上尽管也有巴旦木图案,但一般为绿底,而巴旦木花形也不一样。 一个男子出去闯荡,一般戴上这样的帽子,人们就能马上猜出你是莎车人。细看,除了帽顶的四枚巴旦木图案,接近帽檐四周,还围着拱形的连续图案。吾买尔江说,这代表生活的窗户,寓意窗户多了路就多,会带来好运。过去,它曾是年轻人之间的定情信物,姑娘要手工绣制一顶需要一个月,送给心上人显得格外珍贵。如今,没几个男孩有这样的好福气了,女孩们很少做手工活儿了,而购买手工的巴旦木朵帕,一顶就要四五百呢。 与几位老乡攀谈间,我发现巴旦木带来的收入,其实并不如核桃来得快,产量也不高。莎车是个人口大县,人均耕地有限,莎车人钟情于巴旦木,似乎是守护某种传统,将这种神奇的果实一代代种植下去。莎车人外出时,携带最多的礼品就是自家种的巴旦木,他们心中是自豪的———我们莎车的巴旦木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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